发布日期:202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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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和哲学的翻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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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12-10 16:02
2018年12月10日下午,在艾维美术馆举办了《视觉和哲学的翻译人-伊丽莎白·普瑞萨博士的艺术实践》的讲座。这个讲座是艾维美术馆与中央美院雕塑系-中央美院视觉艺术高精尖创新中心,联合主办的展览《造物心艺》的学术活动之一。
讲座中,来自墨尔本的伊丽莎白·普瑞萨教授(博士)Dr. Elizabeth Presa - 中央美院雕塑系特聘课题专家,为我们讲述了她在视觉、表演艺术、哲学、文学的跨学科领域研究中的艺术实践活动。让我们感受到艺术家在对世界的感知上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有着敏锐的触感和哲学的思辨。
“天堂何在?Where is Paradise?这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它在历史中有很多例子和实验在寻找关于人类对天堂和乌托邦的想象,同时这是有现实意义的。放在当下的情境里,人类、人类的文化和地球自然处在什么状态会影响我们考虑我们自身的存在和未来的发展。现在全世界都认可我们正处在以人类为中心的世界里,人类对地球的影响越来越多的是负面的与无止境的索取,像核战争、核污染、塑料污染、大量的开矿、大量燃煤造成的污染,还有对动物的绝对统治和对动物制品的销售和残杀。这种人类的霸权已经对地球造成了极端恶劣的影响,从气候变化、全球变暖、缺少文化的多样性等方面都能看到。而在欧洲持续的移民危机也是显而易见的,包括北非战争产生的大量移民这些问题都明显体现在现在的双年展里,但问题显然没有被解决,不管是环境、环境污染、人类自身民族之间的矛盾,问题都在持续发酵、持续变坏。这些听起来是政治性的话题和问题,而我只是艺术家并不是政治家,我能对这些问题做什么?这就是我想要接下来谈到的艺术家在这些情景下的角色。

Forensic Architecture(Eyal Weizman):VLOLENCE AT THE THRESHOLD OF DETECTABILITY
图片中能看到歌德史密斯学院出现的一个艺术家团体,这个团体大多数是由建筑师组成,是一个介于建筑与艺术的跨领域艺术小组活动,他们跨到政界、跨到法律行业,跨到制定法律边界。这位以色列艺术家是团体创始人,他们的实践建立在大量的调查研究基础上,参与到法庭的法律制定和人权的保护问题中,这些活动不只是口头上和理论上的实践,这个小组的活动真的影响了当地法律的制定规则和实施。真的对社会问题起到了作用。
之所以艺术家能起到这样的作用是因为我们对图像的敏感和感知能力是超出其他人的。当我向各位艺术家提问何处是天堂时,我其实是要求在座的所有艺术家同行从自身的特点想象我们有艺术家特有的敏感、有艺术家特有的感性,用这些感性给予社会问题、人类未来以想象的形式,用艺术媒介的语言赋予他们色彩、形式,这种极有感染力的感知和预见会影响到人类对我们所处的问题的核心认识。在审美和伦理或者是道德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呢?
首先我想说德国作家、诗人里尔克,他写过很著名的关于罗丹的诗。他写过他站在卢浮宫阿波罗雕像面前的经历:阿波罗的雕像经历了历史上的劫难之后已经残缺不全,完全没有头部,只有一个雕刻精美的身体。“身体”处处伤痕,由于雕刻是那么精美,他虽然失去了脸,但是身体和躯干雕刻得像脸一样有表现力,是有表情的。它深深吸引了里尔克,里尔克站在它面前写下一段诗。诗句的最后一句说“处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人能看到你,但是你必须要改变自己的生活,让它被看到。”他说在不理想的情况下,还是要改变自己去发现美的存在。因为大理石绝美的雕刻,足以让这个雕像在被损毁的情况下还能达到纯粹审美的高度。
1949年海德格尔曾经写下一段话,二战末期经历一场劫难后他对当时世界所处的位置有如下的阐释:我们生活在这个地球上,被千刀万剐的挣扎和苦难到处都是,而且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境下,人类身处挣扎但却不自知,越是身处痛苦中越无法预见并且不能理解痛苦本身。我们的环境、自然、大地所面对的苦难似乎跟人类一样处在临界的位置,在这样的情形下,我问大家“天堂在何处?”并不是说它未来有可能会改变,而是说我们要正视和直面现实。它将如何改变或者走向何处都是由现实决定的。
通过艺术怎样到达天堂?首先我们要认清现在艺术的位置。哲学家黑格尔说“艺术已经失去了它的力量”,因为它失去了对最终、终极理想的联系而使到达了艺术的终结。
有一个法国历史学家和美术学家胡格尔曼在2016年大型展览“上升”展览里展示了很多非常优秀、非常美的作品。这个展览当时在欧洲很多地方同时举行,展览主题特别关注在希腊北部13000人难民营的难民处境。最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这个展览的作品没有很大很空的口号,也没有进行大而空的策略,反而非常具体并贴近人性,是对生活细节的艺术表达。
图片中能看到歌德史密斯学院出现的一个艺术家团体,这个团体大多数是由建筑师组成,是一个介于建筑与艺术的跨领域艺术小组活动,他们跨到政界、跨到法律行业,跨到制定法律边界。这位以色列艺术家是团体创始人,他们的实践建立在大量的调查研究基础上,参与到法庭的法律制定和人权的保护问题中,这些活动不只是口头上和理论上的实践,这个小组的活动真的影响了当地法律的制定规则和实施。真的对社会问题起到了作用。
之所以艺术家能起到这样的作用是因为我们对图像的敏感和感知能力是超出其他人的。当我向各位艺术家提问何处是天堂时,我其实是要求在座的所有艺术家同行从自身的特点想象我们有艺术家特有的敏感、有艺术家特有的感性,用这些感性给予社会问题、人类未来以想象的形式,用艺术媒介的语言赋予他们色彩、形式,这种极有感染力的感知和预见会影响到人类对我们所处的问题的核心认识。在审美和伦理或者是道德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呢?
首先我想说德国作家、诗人里尔克,他写过很著名的关于罗丹的诗。他写过他站在卢浮宫阿波罗雕像面前的经历:阿波罗的雕像经历了历史上的劫难之后已经残缺不全,完全没有头部,只有一个雕刻精美的身体。“身体”处处伤痕,由于雕刻是那么精美,他虽然失去了脸,但是身体和躯干雕刻得像脸一样有表现力,是有表情的。它深深吸引了里尔克,里尔克站在它面前写下一段诗。诗句的最后一句说“处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人能看到你,但是你必须要改变自己的生活,让它被看到。”他说在不理想的情况下,还是要改变自己去发现美的存在。因为大理石绝美的雕刻,足以让这个雕像在被损毁的情况下还能达到纯粹审美的高度。
1949年海德格尔曾经写下一段话,二战末期经历一场劫难后他对当时世界所处的位置有如下的阐释:我们生活在这个地球上,被千刀万剐的挣扎和苦难到处都是,而且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境下,人类身处挣扎但却不自知,越是身处痛苦中越无法预见并且不能理解痛苦本身。我们的环境、自然、大地所面对的苦难似乎跟人类一样处在临界的位置,在这样的情形下,我问大家“天堂在何处?”并不是说它未来有可能会改变,而是说我们要正视和直面现实。它将如何改变或者走向何处都是由现实决定的。
通过艺术怎样到达天堂?首先我们要认清现在艺术的位置。哲学家黑格尔说“艺术已经失去了它的力量”,因为它失去了对最终、终极理想的联系而使到达了艺术的终结。
有一个法国历史学家和美术学家胡格尔曼在2016年大型展览“上升”展览里展示了很多非常优秀、非常美的作品。这个展览当时在欧洲很多地方同时举行,展览主题特别关注在希腊北部13000人难民营的难民处境。最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这个展览的作品没有很大很空的口号,也没有进行大而空的策略,反而非常具体并贴近人性,是对生活细节的艺术表达。

Walhalla 1896 by Max Bruckner
这是1896年德国浪漫主义画家关于的Walhalla的图景,Walhalla在古希腊神话中是死去的战士的神庙,在那里所有的亡灵都得以永生,是理想的天堂的图景。在德国文化里一直有这个意象——对天堂终极的想象图景。



现在看到的是2016年基弗在英国伦敦外面的白立方画廊做的展览,主题的名字就叫“Walhalla/天堂”,他所给我们展示的“天堂”一进去之后就是一个漆黑的像深渊、像是一个废墟。所以Walhalla天堂的名字和这个实际的展览空间有一个巨大的反差,在这里他诠释的“天堂”就是一个没头没尾,没有未来可能性的废墟。走进这个画廊整个空间像一个长廊一样,长廊尽头是一张巨大的图片,显示的是艺术家基弗逐渐走远,逐渐离去。



Anselm Keifer Palette
跟基弗早年的作品相比,1980年代他的很多图画里有调色板的图形,这个图形象征着艺术的角色,艺术在人类命运中的角色。调色板带着翅膀好像在他早期的作品里艺术的角色始终是一个充满希望的,能够给人以指引的角色。在Walhalla这件作品里我们看到是很多病床,病床上都是带轮椅的病床,这些病床不是空的、闲置的,是被用过的。走廊的尽头是艺术家的离去,在这个作品里对艺术角色的定位和他早期的作品里是很不一样的。
在早期的作品里他也有对“绝望”和“挣扎”的表现,比如图中的远景有燃烧的房子,来源于德国战争、二战这些历史图像。
与早期的作品相比,那些作品总是有对历史的明确映射,历史是在行进中的历史,最近这件Walhalla的“历史”好像是停滞的,并没有一种对未来的一种联想。

展览的另外一件作品名叫《祈祷者的名字》,他的意向是通往天堂的一个天梯,实际上这个展览里看到的这个梯子并不能通往天堂,当然是到了画廊顶棚的顶端就截止了,12英尺高的旋转楼梯布满了残破的衣服,这些衣服有成人的,有孩子的,不只是染了脏的颜色和污染的衣服,好像来自废墟,来自于死亡的人的衣服。他是不是在暗示说不仅没有天堂,而且也没有后代,也没有再生的可能性。
他早前的作品里也有绝望的意象,但他总还是对未来有一种暗示,在指射未来会是什么样。这件作品里Walhalla本身就是指出“再生/来世”,我们看到的来世是一个破败的,终结的图景。所以基弗好像在说没有未来。
基于基弗作品里的暗示,我们可以想象我们要面临的未来变得更坏或者变好的可能,这个临界点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基弗的作品里显示了我们所处的当下就是事情最糟的境遇。如果我们要面对未来,实际上是要面对现在,要面对当下。


Richard Moss Incoming
爱尔兰艺术家Richard Moss的作品给我一种新的希望,一丝人性存在的希望。Richard Moss是电影人,通常用影像的方式做作品。这件作品是一个三屏的影像装置,在这些影像里他所用的拍摄技巧是一种通常用来监控偷越国境界难民、偷渡者的感热摄影技术。摄影机像一个战争工具一样可以捕捉非常远距离之外越境者的行为,然后把他们击毙。艺术家用这样的摄影技术拍摄出一系列黑白影像,这些影像看起来既熟悉又跟我们通常所看到的生活图景有一些异样、有一些陌生。
在这个艺术家的作品里摄影技术变成一种新的雕塑技术、雕塑语言。因为这些黑的暗部图像捕捉到了人的温度、捕捉到了温度的形状。比如刚才那张图像,救生艇上的手印就是人的温度留在上面的印痕,这个图像里是一个医生正在抢救一个从水里冲上来的死去的难民婴儿。我们看到医生试图用他的体温拯救死去的婴儿,用体温温暖这个婴儿。这个温度被影像技术捕捉下来,成为一种“触摸”留在了图像上。这个技术本来是战争武器,而现在变成了艺术语言,变成了发现人性的工具。我们看到,他是在成为废墟的当下图景上升起对人性的新的发现,是使影像工具成为雕塑留下印痕的工具,使战争中的武器变成了艺术语言的新发现。
历史上人们对于乌托邦这种社会想象的一些实验:
由于存在对天堂的想象,所以建立一个乌托邦社会的理想,在历史上已经反复被艺术家、政客、作家、学者们作为实验项目。
现在我要谈到的一个乌托邦社会的实验的案例: Shakers是一组在18世纪从英国移民到美国的团体。这个团体从一个宗教团体开始,他们认为宗教的信仰、人的灵魂的纯洁、对上帝的虔诚不能从日常生活中剥离开,宗教信仰和精神的纯洁要始终贯彻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
Shakers早是在曼彻斯特由一个叫做安妮的女性(女工)建立。曼彻斯特是工业革命发源地之一,在工业革命期间,资本、工厂对劳工的剥削非常残酷。童工、完全没有生活保障的工人生活条件非常恶劣。在这个情境下,女工安妮萌生了建立这么一个社团/社区的理想。
1774年安妮把她周边一些跟随者组织起来一起移民到美国,在美国建立一种“共产式”的生活方式,他们的理念信条叫“把手交给工作,把心交给上帝。”
Shakers这个团体的工作是制作一些日常用品,家具、盒子、储存箱、建筑物,一为自己的生活所需,另外也是一种生产。由于他们对生活的信条是纯粹的,毫无装饰的。纯粹、简单的实用性指导他们做的东西有一种早于包豪斯风格一百年多年的包豪斯式的审美风格。随着这种生活信条、宗教信条的建立,为了让生活节约时间、不浪费时间、不浪费劳动时间他们做了很多尝试。这种信条体现在很多发明上,包括家具的发明、建筑的样式、医疗设施的发明,从一个宗教信仰演变成一种审美的模式和创新。
他们信仰上帝是一种光的存在,上帝在生活中无所不在,而不存在于任何偶像画像中。这个信条导致他们对他的建筑设计还有各种物品的设计上都出现了不同以往的独特的风格。
由于这个社团整体精神上的同一性,他们的生活和宗教形式、仪式感已完全融为一体。生活本身就是仪式,生活本身就是宗教。生活方方面面的视觉形式都是宗教理念的体现。由于这种生活和宗教模式的完全统一,他们建立了一种独特的社会体制。如果你加入Shakers,你就要遵守他们的条例,有一个条例是男性和女性必须要分开,没有性生活。所以所有建筑都是双重设置的,每个建筑都有两个门:男性从男性的门进入,女性从女性的门进入。当我去访问Shakers社团残存基地时,现在还有三个Shakers活在这种生活方式里,他们进餐的时候在一个桌子上也是男性在一边用餐,女性在另外一边用餐。
在他们的信仰里上帝是没有画像的,上帝就是光的存在。所以,他们的建筑里有设计非常棒的窗户和光线导入口,每一个角落,建筑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自然光,体现上帝无处不在。并且没有任何绘画、雕塑、装饰边等装饰性的东西。他们有集中的祈祷室,进行祈祷活动和一些集体活动,包括像握手的一种跳舞,所以他们才叫Shakers。






在这种理念下,一切物件的设计都简朴到极致。因为只通过光线而不需要装饰来把他们从日常提升到非凡。建筑首先把自然光完美地引到室内,完美地引到每一个物件上。在被光线触摸过后,这些普通的日常的物品都是非凡的。
在这些理念和生活信条的左右下,这个社团的人发明了一种新的对待生命、对待愉悦、发现快乐的方式。

Nikolai Fedorov
在Shakers这个案例中我们发现,对生命的信条和艺术的审美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在很多对乌托邦社会追求的模式上都能看到这种可能性。
另外一个案例是俄国宇宙教RUSSIAN COSMISM,在俄国大革命前像异教一样的一个宗教组织。他的宗教领袖Inkolai很有名。RUSSIAN COSMISM形成在1920年30年代,当时欧洲不同地方都被不同的前卫思想占领,包括卡尔·马克思主义也是一种前卫思想、前卫艺术运动也是一种非常前沿的思想。俄国的RUSSIAN COSMISM也是有这么一种未来理想的宗教。他的影响不只是审美和艺术形式的,而是整个对世界观、对未来的思考、和新概念。
著名作家、艺评家Boris Groys这个作家新出版的书中,重新发现了俄国宇宙教的案例,重新把它带到人们讨论的话题里。他的这本书里提到“RUSSIAN COSMISM”理念的点不是对一个完成物品最终的实现,更重视的是对实现的过程、对追求理想的过程。他们留下了大量的文献,并没有留下最终的成果

Art Without Death:RUSSIAN COSMISM

在柏林一个大型展览中有艺术家就RUSSIAN COSMISM这个历史素材呈现的作品。RUSSIAN COSMISM俄国宇宙教有意思之处在于他是对死亡有兴趣,他需要技术、科学寻找在宇宙中残留的死亡的人的灰烬/死亡的灰烬,用死亡的灰烬把死去的人再生回人世。这跟我们现在人类对宇宙的探索是一个非常荒诞的相遇的巧合。他需要借助科技,他需要探索宇宙,而探索宇宙起源的愿望所在是在于找到祖先的亡灵,找到祖先死亡的灰烬,然后把他们复活,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跟现代科技的相遇。并且这个宗教出现在俄国大革命以前,所以不能不说俄国大革命之后苏联对宇宙的探索和之前的这样的宗教有某种怪异的联系,很有意思。而且这是一种典型的乌托邦式的想象。


RUSSIAN COSMISM TIMELINE
人类从未停止追求永恒/永生,通常我们实现它的方式是通过生产后代把我们的基因延续下去。俄国RUSSIAN COSMISM教的信仰认为科学的作用是为了阻止死亡,如果我们真的能成功阻止死亡,就达到了永生。同时也不需要再生产后代。
所以俄国宇宙教崇拜的是祖先,他要用科学和技术阻止人的身体的消亡,阻止腐朽、阻止腐败,这跟基督教思想完全不一样。基督教的思想鼓励你生活、生产,做一个好人,死后可以进入天堂,但是俄国宇宙教没有天堂所在,他要把祖先和死亡复活。如果把俄国宇宙教和共产主义相比较的话,共产主义也是需要一代人的奋斗建立一个理想的社会结构,奉献出来的人并不能得到报酬。俄国宇宙教也是这样,但是他要达到的目的是把祖先复活。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天堂由过去的人和现代的人共同组成的,天堂并不在未来,而在过去。
这是一个澳大利亚艺术家,这个艺术家跟俄国宇宙教的信仰有一点相像,RUSSIAN COSMISM的信仰是让人类的身体变得超人类,用科学和技巧赋予他永恒的能力。这个艺术家所做的也是他借助技术和科学让自己的身体超越肉身,比如他在胳膊上植入一个人造的假耳朵,叫做“第三只耳”,第三只耳里接入大量电磁感应,成为一个高科技有功能的身体部分。这个“身体部分”是他自己再造出来的,是“超人体”的理念。这个“耳朵”并不是真从别人身上拿下来的耳朵,而是用器官再生技术造的“人造耳”。人造耳植入胳膊里还有功能,比如说他对这个耳朵说话,他自己也会通过人造耳听到说话的声音。说话的声音也可以通过别的技术传输到世界另一边。这个艺术家认为人类的身体、肉身有极大的局限性,他的理想状态是人类的身体能像植物一样通过光合作用或某种化学程式可以自生,继续生长、继续繁殖。

UTOPIA SIR THOMAS MORE
另外一个关于乌托邦想象的书是17世纪英国作家Thomas More写的《乌托邦》。这本关于乌托邦的小说里描写的“乌托邦”在一个海岛上,所有人都不存在竞争,因为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的等级、文化、宗教信仰、语言都是一致的。建立在这种一致性上才能进行乌托邦式的社会制度。在他的书里,乌托邦小岛被描述成一个“打磨后的钻石”。

Edouard Glissant:Rocher Le Diamant
与之相对的另一个法国哲学家、作家(Edouard)是一个黑人,他对乌托邦的想象也是在一个小岛上,但是他反对汤姆斯建立在同一性的观点。作为反对汤姆斯Thomas理想的一个例子:Edouard的乌托邦想象是,这个小岛是纯黑色的岛,本身地质结构、沙土、土地就是黑色的。钻石是多边形的,被人类削出来的,他这个是未经打磨的,而且是不透明的。
他反对的是几乎所有历史上哲学家、艺术家、学者对于乌托邦的想象——乌托邦是一个人类终极的存在,到达了一个终点,所有的人都发展出了他们最理想的形态,所以他们是同样的,是同一的,乌托邦是这样的终极体现。而Edouard说乌托邦不应该是终极,而是一种对未知的发现,是多样的,而不是同一的,像图中这个小岛本身存在很多山洞,山洞的形态是他所指的“未知”的隐喻。与钻石闪闪发光完全透明的形态相比,这个钻石的力量在于神秘莫测的不可见,在于对未知的还未发现。


Derek Jarman
另外一个对乌托邦天堂的想象有,一个英国的电影人Derek Jarman所建立的一个地方。这个电影人年轻的时候得艾滋病,当时认为生命走到了终极,他要自己找一个能作为天堂的地方,静静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在英国的海岸线上找到了一个几乎被人抛弃的离核电站很近的一块地,在这儿建立了他的园子,一个小木屋。他以小木屋为中心建立了他的“乌托邦”。这个地方在英吉利海峡旁边,有大量垃圾,这些垃圾都是从二战开始以来就囤积在那儿,垃圾慢慢被冲到岸上,越攒越多。他在小木屋的一面刻下很优美的诗句,在院子里做装饰,用海岸线上收集的从海里冲上来的垃圾做雕塑一样的东西,有很多金属片、二战的残骸遗迹,基本上都是垃圾。
他去世后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到这个小花园来,这个花园作为一个天堂的存在对游客和访客非常具有吸引力,到现在他的电影作品越来越被人关注,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天堂”是建立在整个英国岛上被人遗忘、最被人嫌弃的一块土地上。所以再一次凸显了我想说的主题“天堂何在?”天堂就是在你所在的地方,它可以在你所在的地方,不管这个境遇是多么糟糕,就像这个电影人临终几年倍受艾滋病的折磨,在生命将要终结的情况下他自己建造出了天堂,天堂的所在就是要你在现在的实际情况下来建造、来发现的。

PPT:Re-creating Home
另外一个案例是一个建筑师组合,在2015年的时候赢得了特纳奖,特纳奖是授予艺术家的,这个奖当时给了一群建筑师,说明他可以重新定义什么可以被叫做艺术。这个项目实施的地方在利物浦一片被政府勒令要拆迁建成新式建筑的区域,住在这儿的居民是不愿意搬走,他们有点儿像是钉子户。
这个项目的小组成员做的是帮助当地居民用自己已经有的资源从老旧房子里拆下来的原料,没有一点从外面新购置的原料,并且用普通手工制作,没有用任何专业工人制作,一点点地把这个社区从一个贫困的老旧的样子改造成一个很美、很现代的一个新型社区。

Granby Four Streets
这个图片里显示的是他们用所在地收集的石子、砖块、脱落的墙砖这些东西改造成了新式的艺术、艺术品和家具等等。这个例子说明对天堂、对乌托邦的想象存在在艺术家的视觉里,存在在他的视觉想象里,艺术家用他的能力把平凡的物品转化到能上升到另外精神层面的有超越价值的艺术品上。
这次讲座要在这里结束了,下一次讲座中我想谈一谈“人类的人性或人类的心理学上阻止我们到达天堂的元素”。对于这方面的研究,哲学家有很多见解,包括心理学家、精神病学家,都对这方面主题有很多有趣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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